在人生的旅途中,30岁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。在这个年龄之前,我们需要学会接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一事实。但是,在30岁之后,我们可能需要接受的是自己是一个不那么幸运的普通人,也就是简称为“不普通的人”。
当这一天真正到来,而且逐渐确定没有逃脱之路的时候,我的第一感觉是,就像初中第一堂政治课老师讲到的“唯物主义”是绝对正确而引发我的嘲讽建立起来的“唯心主义大楼”,顷刻间倒塌了。
在这个时刻,我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那个年轻的、充满生机的人,而是一个成熟的、有了经历的人。我开始看到自己身上的瑕疵和不足,我开始面对自己的不幸,接受自己是一个不普通的人。
真相离得越近,我越难以接受当我得知自己可能患有癌症时,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。然而,当真相揭开面纱后,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。
回想起来,早在姐姐因癌症去世时,我就已经开始担心自己是否也会患上这个可怕的疾病。当时,虽然我知道遗传因素会影响癌症的发生,但是由于当时癌症患者还不是很多,所以并没有特别在意。后来在高中学习生物时,我了解了细胞分裂和DNA转录等知识,更加深刻地认识到癌症有多么容易发生。
然而,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较健康,所以并没有太担心。但是,在年我的舅舅被确诊为胆管癌,恶性程度很高,大夫预计他只剩下半年的寿命。亲人们一直隐瞒着这个事实,告诉他只是胆囊炎,直到去年11月他去世了。
这个时候,我开始重新思考癌症与遗传基因的关系。然而,接下来的事情却超出了我的想象。我的大姨在为舅舅奔丧的时候,不幸被感染了新冠病毒。在检查肺部感染情况时,医生发现她的肺部出现了一个20mm的大结节,高度怀疑是恶性的。这个消息对我们全家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,因为这已经是我们家庭的第三个癌症患者了。
在这种情况下,我和我的母亲有一种剑悬在头上的感觉,就是那种隐隐的猜测。虽然当地的医生告诉我检查出来的6mm小结节非常小,不需要特别担心,但是我和我的母亲仍然感到非常担忧。
半年后,医院检查肺部情况。结果出来之后,医生问我是否有家族史。在问到这个问题时,我基本明白了自己的情况,于是坦率地告诉了医生。医生结合我的位置和结节密度,建议我尽快采取相应的治疗措施。
说实话,没人会料想到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在那一瞬间,我感到非常懵逼。虽然我已经考虑到了可能会得癌症的可能性,但是小结节恶性率只有2%,我没想到恶性的结果会落在我身上。于是我不甘心地问大夫:“这必须是癌吗?”
大夫很直白地回答:“是的,简单地告诉你,就是癌。”
#长假读书清单#听到这个消息,我的身体抖了一下,语速加快了很多,心跳也跟着上来了。尽管我并没有感到悲伤,但我告诉大夫:“我早已有了预感,它并没有缩小,我已经预料到了。”大夫说:“既然你早有准备,那就及时止损吧。”
我一边答应着,一边走出了诊室和协和大门。我冷静地走了一段路程,然后又折返回来,在CT诊区花钱拷了源文件,之后坐上了公交车。
看着王府井大街上的车水马龙,我的眼泪缓慢地流了出来,钻进了口罩里。我开始反问自己:真的做好了准备吗?
事实上,我没有。我按照常理开始埋怨,我只有33岁,还算年轻的人,孩子还需要我照顾,为什么会选中我?
想到孩子,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。虽然现在通过手术可以完全治愈癌症,但是它是否会复发?是否会影响我的肺功能?我能陪伴孩子的时间有多长?
这些想法使我的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。我开始计算我现在攒的钱是否足够养育孩子到多大?是否能为她买她想要的房子并提供良好的教育?如果我不在了,她将如何成长?我的年迈的父母该怎么办?我的爱人又该怎么应对?在这些痛苦而混乱的思考中,我的鼻涕和眼泪像泡泡一样乱七八糟地流淌出来。下了车后,我忍不住吐出了一口充满泡沫的白痰,然后不停地打起嗝来。这些奇怪的身体反应让我不得不承认,对于死亡,我并没有做好准备。
死亡不可怕,越是临近死亡,求生欲望越强烈我开始回忆起两三年前,我经历的最黑暗的时刻。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,如果能死掉就好了,就不用再考虑这些问题了。现在看来,那些癌细胞可能是从那个时刻开始,接收到了我的指令,开始用力帮助我死亡。
但现在,那些至暗时刻已经成为了阳光下的影子。当年我决然赴死的心有多大,现在我求活的心就有多大。
第二天是劳动节,前一天我在头疼中昏睡过去。当我早晨醒来时,我不停地排气,好像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毒气和怨念都排出去一样。尽管即将发生的事情让我感到不安,但我仍然踏上了回老家的路程。
到了家里,我发现父母的面色凝重。我故作轻松地安慰他们:“嗨,喇了就好了。”
在他们的建议下,医院复诊。在劳动节回来的工作日,我的手脚突然出现了麻木感。我认为这可能是我确诊当天的巨大悲伤引起的后遗症。通常情况下,当人们面临极大的悲伤时,身体的反应会非常强烈。
我告诉自己要坚强,医院是比较激进的,或许下一个医生会告诉我一些好消息。
但实际上……
医院:90%的概率是肿瘤。
医院:你可以观察10年,10年内可能不会有变化,因为它很惰性。但是,它惰性的原因是因为它是癌症。
只有癌症才会有这种形态……
我到了三家综合能力排名TOP的医院看病,三个经验能力都不错的医生(其中后两家医生挂的都是副主任医师的号)基本上给出了“大概率是恶性”的结论,这让我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医院出来时无法止住的泪水,到后来从医院复古的小楼里出来给父母打的第二个电话“爸,妈,第二个看完了”,父母听着我语气轻松,以为医生的结论和协和的截然不同。但当我告诉他们“90%的概率是肿瘤”时,他们在那边沉默了。
这依然是熙熙攘攘的街道,上次是王府井,这次是西直门,分别是东城和西城人声鼎沸的地方。
呼啸而过的公交车驶入站台,与炎热的五月天一起宣布着这个世界生机盎然,但除了我之外,我却感觉到一片萧条。然而,我故作轻松地说:“没啥,大不了切了,他们这不去医联体手术,想做随时能做,还便宜,医保前才五六万。我算算,医保支付85%,嘿,合着不要钱!”
我挂断电话,坐上公交车,往北三环走去,找了爱人工作附近的肯德基坐了下来。店员拿着“大神卡”的推销广告向我推荐,以往我是一定不会看的,但此刻我突然认真起来,想着未医院间奔走,快餐可能会吃得很多。过去的几年我太委屈自己了,所以毫不犹豫地刷了20块钱买了大神卡。
中午12点整,一批中学生冲进来,座位已经满满当当,两个女孩子站在我旁边局促地点餐。我招呼她们坐下来,说我这边没人。她们感激地谢过我,把书包放在我对面的椅子上。临走时,她们特意跟我说再次谢谢,我微笑着和她们道别,突然脑海中闪过“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”的话。
一股委屈的想法又涌上心头,除了今天、昨天,更久以前,我一直算是一个比较善良、正直的人。但是现在,北京的公交上让座的人已经屈指可数,每次有老人或小孩上车,我总是弹起来让座。然而,为什么命运偏偏选中了我呢?
我的爱人来到我对面,我转述了北大人民医生的结论,即90%的概率是肿瘤。他垂下头,我说:“别那么沮丧嘛。”他回答说:“谁难受了。”过了一会,他突然对我说:“我没心情吃了。”
虽然早期肺癌切除手术可以治愈,但是患者和家人在接受这样的无妄之灾的过程中,会经历意外、悲伤和持久的失落。
当绝望的时候,我心中还幻想有希望当我告诉对方我接下来的计划,医院医院看中医,并在网上预约重庆的戴纪刚时,他突然打断我,说:“别浪费时间了,医院都已经说了……”我很生气,反驳道:“你什么意思?我总不能毫无动力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吧?说不定一些令人绝望的尝试能够挽救我的生命呢?”
“令人绝望的尝试”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,医院告诉我手术是必须的时候,我就提出了:“手术没问题,您可以约我,但在这期间,我能否试试中医,说不定有奇效呢?”医生有些恼怒地说:“你接受了高等教育,怎么还相信中医?你的科普教育失败了!”在那一刻,我压抑着激动的心跳,心想,作为一名医生,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患者;而作为患者,我是我自己和我的家人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。即使只有一亿分之一的可能,我也愿意尝试。
医院本该是神圣的地方,毕竟是国医院。但由于持续的心情低落,我已经疲软了,直到8点多才慢慢地赶到那里。医院大厅时,突然发现人山人海。医院像一个装修高端的商场,那么医院就像是一个挤满痛苦人群的菜市场。
陈旧的建筑和密集的人群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世界上痛苦的太多了。而在一墙之隔、朝阳区的人声鼎沸之处——潘家园,只有成为病人和病人的家属,才会突然发现以前平凡而繁忙的生活是多么幸福。
当我在诊室门口等待时,一个年轻、瘦弱的身影挡在我前面。我下意识地嘀咕道:“这么瘦,一定是个年轻人,比我还年轻,应该是陪着父母来的。”就在我想着这个时候,那个年轻女孩扭头看向我,问我预约这个大夫的号预约了多久。
啊?原来她自己竟然也是病人。我有些惊讶,然后回答说:“我马上就预约上了。”显然,她很不满意我的回答,瞪大了眼睛说:“我等了两个月!每天都在抢,两个月才挂上!”我想:“幸好我没告诉她我在一周内就一医院的号。”然后她安慰自己说:“也罢,我可是一个摇号摇了10多年都没摇到的人,这很正常。”听到她摇号摇了10多年,我猜想她是80后,比我还大一些。于是医院得知自己的病情的。
她说:“医院,之前做了肠子的肿瘤手术,手术后拍全身CT发现肺部也有问题……”我有些意外,便继续问道:“那个肿块有多大呢?”她回答道:“已经有20毫米了。”我听了之后感慨万千,意识到即使自认为很不幸,这个世界上总有比自己更加不幸的人。她似乎经历过肠子手术,比我更熟练和淡定,仿佛这已经成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。
最后的最后,我准备打算做手术切掉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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