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3
S1
风陵渡，宇文泰、独孤信、杨忠等围攻窦泰。
泰：窦将*，你已经无路可逃，投降吧，高欢不会来救你的。
窦：宇文泰休要猖狂，本将*一时大意，中了你的奸计而已。高丞相拥兵百万，我劝你还是早日投降吧。
泰：鹿死谁手，尚未可知，我是敬佩将*勇猛，所以手下留情，你现在士卒皆尽，就算回到高欢处，也无脸再活下去了。
窦：本将*辜负了高丞相重托，自是无脸再苟活，只求多杀得尔等叛贼，为国尽忠。
杨忠：丞相，这厮如此不知好歹，让我杨忠去擒他来。
窦：你就是杀入武陶城的杨忠？好好好，我窦泰临死，还能会会陇西虎将杨忠，死也值得。
忠：废话少说，拿命来。
双方争战多回合，窦泰终因疲劳过度，饥饿无力，手中长枪被杨忠打飞，随即拔剑自刎……
宇文泰：窦泰虽不识时务，负隅顽抗，但忠心可嘉，当厚殓以示世人。
S2
建康城，皇宫，萧衍接见东魏使臣后，目送远之，回头对左右说。
衍：今日朕遇到勍敌了，这些使臣对儒道释三家都了如指掌，我想杀杀他们威风，却不想他们都能对答如流，很出乎意料。你们常说北间全无人物，这些俊才又自何处而来？
朱异：魏朝自孝文帝南迁洛阳，锐意文治，在朝中设太学、国子学，在州郡设乡学，培养了很多文学之士。近年我朝与魏国南北通好，往来交接都是一场比拼。去年我朝使臣北上，邺城为之倾动，贵族子弟都盛装相见，使臣驿站外宾客盈门。高家世子高澄最喜欢两国使臣辩论，上次宴席上，北方被我朝使臣辩论难住，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，只为赢回上次输掉的面子。
萧衍：哦，这么说来，高澄已经代替高欢在邺城掌控朝局了？
朱异：这个高澄今年年仅15岁，听说却少年老成。高欢在晋阳建丞相府，远离都城，却派高澄只身入邺城，处理朝*。高澄入朝后，很快镇住了那帮效忠皇室的元老，连魏帝都要让他三分。
萧衍：如此说来，倒似高家子孙更胜高欢一筹了。可惜统儿英年早逝，他的《昭明文选》编得是好，每次翻开，都让朕痛心啊。纲儿虽然孝顺，却沉迷于文学，带兵谋略非他所长，我怕将来难以抗衡北虏啊！
朱异：太子仁厚聪慧，定能保我大梁江山千秋万代永固。
萧衍：历代兴亡多有不测，缘起缘灭，岂是人力可以强求的，让他去吧。你随朕去一趟老六府上，听说他最近在后花园造了一排府库，朕很好奇，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。
夜，萧宏府内，萧衍与饮，突然放下酒觞。
衍：老六，听说你后山新造府库里装满了，是什么好东西？
宏：皇兄，臣弟、臣弟……并无什么好东西。
萧衍不语，立起后转入后府。侍卫打开一排库房门，里面皆为钱币、金宝、丝帛。
萧衍对一脸紧张的萧宏笑。
衍：他们说你私藏兵器，朕不信，看来朕没有猜错。你小子手段倒是高，哪里弄了这么多金元财宝，也要适可而止，不可涸泽而渔。
宏：皇兄教训的是。臣弟也没有什么好手段，只是对那些典当的，不赎回才收了他们的当物。还是皇兄高明，铸了这么多铁钱，让朝廷国库充盈，……
衍：今夜咱们兄弟不谈国事，只喝酒，不醉不休，来，喝了这杯……
转镜头
建康城内，歌舞升平，在一家艺馆，传唱着吴曲《子夜歌》。王褒和庾信等在座。
王褒举杯：庾学士，这首《子夜歌》传唱多年，确实是传世之作，兄台可有什么唱和之作？
庾信：王大人谦虚。在下不揣浅陋，和诗一首，请大人批评。
促柱繁弦非《子夜》，歌声舞态异《前溪》。
御史府中何处宿？洛阳城头那得栖。
弹琴蜀郡卓家女，织锦秦川窦氏妻。
讵不自惊长泪落，到头啼乌恒夜啼。
王褒：大人之作，确实乃佳作。只是这开篇虽然轻快，但结尾失之苍凉，恐非时局所容啊。
庾信：王大人身为皇家驸马，自然难以体会寒门心酸。信虽得圣上和太子赏识，但也难免有黍离之叹。当今大梁虽然花团锦簇，但内忧外患，如此醉生梦死，恐怕不是长久之计，唉……
S3
邺城，百官散朝，文官武将衣着华美，高欢与杜弼等同驾。
杜弼：启禀丞相，大魏自正光年间以来，风俗奢靡。以往胡太后掌权时，令王公大族入府库取丝帛，力大者多得，贪心者甚至因为背负太重而摔跤。近年来，文武百官大事贪污，巧取豪夺，百姓生活困顿，民怨沸腾。
高欢眯眼，缓缓说：杜弼你过来，我告诉你什么道理。天下贪污，习俗已久，不是一朝一夕可改。现在这些武将，家属多在关西，宇文泰常常以亲情招诱，人情去留未定。江东又有萧衍这个吴下老翁，自称是正统所在，中原的士大夫也心向往之。我若严刑峻法，正纲肃纪，不对他们假以颜色，恐怕武将都投奔关西，文士都归向江东了。如果人都流失了，国家还怎么成为国家。你且耐心等着，吾不会忘记这件事的。
杜弼：丞相说的是，只是这些文官武将首鼠两端，对内败坏朝纲，对外暗中联络，让人心失落，士气低落。这次西征宇文泰，大*尽出却劳而无功，就是这些内贼在作祟。
欢厉声问：内贼，你说谁是内贼？
杜弼：就是那些只知道掠夺百姓的权贵，这些就是搞乱国家的内贼。
高欢看着杜弼，脸色逐渐由怒转笑：你跟我来，去看看谁是内贼。
高欢随即对侍卫耳语，侍卫点头而去。
高欢与杜弼同乘至*营，令杜弼前行入营。只见*士皆张弓注矢，举刀刺枪，夹道罗列。杜弼从中穿行，战栗流汗。
高欢徐徐点拨道：箭虽拉不射，刀虽举不砍，枪虽持不刺，你已经失*落魄。这些将士以身犯险，战场上百死一生，他们虽然有些贪钱夺利的行为，但与身家性命比起来，又算得了什么？他们有一些违法过激的行为，岂能和常人一般对待？
杜弼忙俯身谦谢：下官考虑不周，谢丞相点拨。
高欢叹息：你所言也不是全没道理，勋贵鱼肉百姓，国家终将不国。我老人，这件事让澄儿去做吧，年青人，血气方刚，眼里容不得沙子。我们已经有心无力了，现在当务之急，是拿下宇文泰，收复关中这块要地。
杜弼：是。
S4
关中大旱，饥民抢夺食物，这时，有骑马传令官大声传令：丞相有令，凡遭遇灾祸，食不果腹的，可往官府领取救济。
人群中有人欢呼：这下有吃的了，宇文丞相来救我们了。
丞相府，宇文泰与苏绰讨论六条诏书。
泰：苏卿拟草的这六条好，既有经世济用的内容，也有教化德治的要求。这第一条首先要清心，虽然不见实，却最不可少，是眼下当务之急。
绰：丞相所言极是。儒家讲求内圣外王，只有先正心诚意，才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。丞相要扶正朝纲，首当正心，其次才是正纲纪，如此，才能正社稷。大魏自正光以来，国运急转直下，也是由于朝廷朝纲败坏。当年胡太后为了一己私情，竟然杀害亲生的魏帝，整个朝廷人心涣散，才有尔朱荣进京平乱，由此大权旁落权臣之手，直到今日高欢效仿尔朱荣，致使我大魏分崩离析。
泰：不错，在上位者不能清心，就如同过险滩而蒙眼，登高峰而不看路，一定是会落水和坠崖的。历朝开国君主能历经艰险，心有定力，所以能开创辉煌。而后世子孙长在深宫，声色犬马扰乱心性，往往导致穷奢极欲，肆意妄为，满朝文武沆瀣一气，正人君子难以立足，大好河山沦陷，很快就会国将不国。古人说，靡不有初，鲜克有终，归根到底，是由于心不正、不清所致啊。
绰：在上位者能够清心，就能够教化生民，引导国运。所以君子之德风，风吹草动，上下一心，才能国家大治。
泰：教化是一件长久之功，先得从朝廷做起。以后在各行台设立官学，选择朝廷官员中德行高洁、性情明敏的青年才俊进入官学，让他们白天历练*务，晚间讲习经史。要培养大批贤德之才充实朝廷，今后，文武百官都要诵习这六条诏书，凡是不通晓这六条的，不得居官。
S5
邺城，太尉府，高欢探访尉景。
宣声：高丞相到！
高欢黑脸急步入府，尉景安卧不动，尉景妻即高欢姊出迎。
欢：姐夫气好点没？
姊皱眉：还是那样，感觉受委屈了，天天打骂下人。
高欢不语，进入正室，景转过脸朝内。
高欢靠近，笑脸：太尉大人好清闲，大白天安卧高堂。
尉景不语
欢：这次圣上决意整肃朝纲，惩治贪纵不法，弟也只能束手。
景突然坐起怒骂：小皇帝办什么事，不都是丞相大人操纵么，没你的授意，他一个小孩子，怎得敢剥夺本太尉的官职，让本官去受那牢狱之灾？现在好了，我都成了同僚的笑柄了。你还不如叫那狗头皇帝杀了我算了。
高欢陪笑：圣上惩治贪赃枉法，是依据大魏的律法，姐夫你当街强占民间家传宝物，还纵容家丁当场打死宝物主人，按律是当斩的。弟为你三次去请圣上开恩，才免了你的死罪，降为骠骑大将*。
景：本太尉强占民货纵容家丁，那司马子如那个老狐狸呢？他家巧取豪夺，霸占人家的土地，怎么不收拾他？
欢：司马大人当时正在镇守边关，虽然他管束家人不力，但还罪有可原。
景：呸，还不是那老滑头会讨你欢心，帮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。
高欢脸一变，语气变冷峻：太尉好自为之，本公自有安排。
S6
长安城，魏文帝元宝炬回后宫见乙弗后。
乙弗氏：臣妾拜见陛下。
魏文帝：皇后快快请起，咳。
乙弗氏：陛下多日未来后宫，臣妾甚是担心。
魏文帝：还不是高欢这个逆贼，一直在蠢蠢欲动，仗着山东的优势，妄图攻入我关中。今年我关中又遭遇旱情、蝗灾，当下当务之急还是救灾，又不能不防备高欢的进攻。宇文丞相已经下派了救灾人员，可我关中与山东无法抗衡，今日廷议，有大臣已经提出要联合北方的蠕蠕部落。
乙弗氏：联络蠕蠕，那他们怎么会愿意跟我朝和好呢？
魏文帝：唉，听说高欢已经先行一步，已经向蠕蠕部落的可汗提出和亲的提议，唉……
乙弗氏沉默，缓缓抬起头：陛下身系天下，切勿以臣妾为念，臣妾得陛下宠幸，已是三生有幸。只要蠕蠕部落愿意和亲，臣妾愿意辞别陛下，避位让贤。
魏文帝拉起乙弗后，看着她：皇后仁恕雍容，乃国之大幸，朕委屈你了。
S7
邺城，大将*府。高欢、高澄父子送侍中李元忠父子出府。
澄：爹，李大人嗜酒如命，担任侍中以来，常常醉卧不醒，台阁事务多有耽误。
欢：哎，我岂有不知元忠和我一样，豪爽放达，不以俗务为念，天生好酒误事。只是当下邺城波诡云谬，值得我放心的也就几位故交了。再说元忠早年抛却祖传家业，全力支援为父招兵买马，没有元忠的帮助，为父哪有今天。
澄：怪不得父亲对李大人不比对别的同僚，格外周到。
欢：为父不耐烦邺城这朝纲束缚，远不如在晋阳自在。澄儿、洋儿你们还小，需要这些故旧的提携，你们要好好跟着他们操习朝务。为父明日返回晋阳，组织大*去征讨宇文黑獭。你们在邺城稳住朝廷，免得为父有后顾之忧。
澄、洋：儿臣明白，父亲早点休息。
转镜头
马车内，李元忠醉意熏熏，李子陪同。
子：父亲，今日高丞相宴请父亲，不该喝醉的。
父：喝、喝酒多舒服，为父就喜欢酒醉的感觉，浑身舒泰。
子：可是听说丞相本来是想让父亲担任仆射的，高家世子说你常常喝酒误事，所以父亲从光州回朝廷，只落得个侍中的职位。
父：侍中怎么了，侍中就很好了。小皇帝的一应*机事务，都得由我这个侍中经手，这是高丞相念旧，让我替他掌控朝廷呢。让我说，做仆射不如喝酒快乐。你喜欢做仆射，你就少喝酒，专心朝务。
子：父亲教训得是，儿臣明白。
父：喝、喝，高丞相来，我敬丞相。
S8
邙山，高欢、宇文泰东西魏两*对垒。
主力拼杀，东魏彭乐冲入西魏大营。
左右报高欢：报，丞相，彭将*临阵叛敌了。
高欢怒骂：这个狗贼，临阵叛国，等回到晋阳，满门操斩。
俄而尘沙起，彭乐部押西魏督将、僚佐回，高欢大喜。
欢：彭乐将*何在？
副将：彭将*追杀宇文泰去也。
欢：好，将士们，我们杀过去，活捉宇文泰。
转镜头
宇文泰疾奔，彭乐紧追。宇文泰边还手边喊。
泰：你不是彭乐吗？我与你父亲乃是故交。你这个傻孩子，今日你抓了我，明日怎么还有你的作用？你不见你父亲当年的下场么？快快回我大营，营中有我的金宝，快去收取吧。
彭乐犹豫，终于驻马不追了。
转镜头
彭乐身缠金带，手提绢帛进入高欢营帐。
乐：启禀丞相，末将彭乐来报。
欢：彭将*今日立下奇功，宇文黑獭何在？
乐：宇文黑獭趁乱逃走了。丞相放心，他已经被吓破胆了。末将愿带领五千精兵，明日再为丞相取之。
欢：什么？黑獭跑了，是谁让你放走他的，是谁让你去取这些无用的东西的。
高欢一脚把绢帛踢飞。
欢：你给我趴下。
高欢脚踢彭乐，拔刀欲砍。
欢：你知不知道，两*对垒，最重要的就是主帅。黑獭跑了，就是留下了心腹大患。这些绢帛有什么用，你喜欢这些破烂是吧，来人，给我取三千匹绢帛，压在这货背上，作为今日胜仗的赏赐。
彭乐伏地，背上绢帛高叠。
转镜头
明日，两*再次对垒。西魏*中右*合击高欢部，破之，高欢逃，失马，副将将马给高欢。
不远处，贺拔胜发现高欢踪迹，放马追来，执槊刺高欢，几次几乎刺中。
贺拔胜：高欢老贼，今日我为我弟报仇，不杀你我贺拔胜誓不为人。
高欢气喘不及，几乎坠马。旁边段韶拉弓射中贺拔胜马，马应声倒毙，副将到，高欢已逃远，贺拔胜频频顿足。
胜：今日没带弓箭，真是天意啊！
转镜头
西魏*左*赵贵战不利，东魏*复振，宇文泰回撤，又不利，天色黑，转身遁逃。
高欢引兵追赶，逐渐停下来，东魏将领马上商议。
封子绘：眼下我*大胜，统一东西，就在今日。当年魏太祖曹孟德平定汉中，未乘胜攻取巴蜀，让刘备得以割据。魏太祖失在迟疑，愿丞相不要疑虑。
高欢：好，今日我们一鼓作气，踏平关中，你们看怎么样？
众将疲惫，一将领：现在野无马草，营无余粮，人疲马乏，粮草不济，我等不可远追，否则难以预料。
陈元康：我们与西*相争多年，今日幸得大胜，这是天命所授，时不可失，当乘胜追击，一举混一东西。
高欢：若遇到伏兵，我等如何自救？
陈元康：当年沙苑之战，我*败退，宇文泰尚无埋伏。今日他们仓皇逃窜，哪能谋划如此巧计。若今日我*舍此不追，恐怕留下后患啊。
高欢：嗯，这样吧，大*不动，彭乐听命：命你带领三千骑兵，全力追击宇文黑獭，准你将功补过。
彭乐：末将遵命！
S9
长安，丞相府。苏绰手拿一份朱色抬头文书，命下属送出，叮嘱说：以后凡是丞相府文书，送进了是黑色抬头，发出文为朱色抬头。
下属：是，属下这就交待下去。
另一下属进来：启禀苏中丞，丞相回府了。
苏绰抬头，脸上憔悴，放下手中笔，带上奏折匆匆出门。
转镜头
宇文泰坐，一脸沉重，旁边李虎、赵贵、独孤信等皆神情落寞。
苏绰入：见过丞相，见过各位将*。
泰：苏卿，你来得正好。你来说说看，这次我朝组织十万大*，反不如蒲坂三万*力，斩杀窦泰，逼退高欢。这次十万大*先胜后败，顾此失彼，险些还丢了潼关，你说这是为何？
绰：下官愚昧，对战场所知甚少，远不如丞相和众将*身经百战。只是下官听说，兵在精不在多。当年晋朝谢安指挥北府兵，以七万之师击溃前秦苻坚八十万大*，靠的是北府兵强悍的战斗力。后来刘裕也是依靠北府兵的战斗力，北伐中原，攻入建康，建立刘宋*权的。
泰：北府兵，我有所耳闻。北府兵战斗力强悍，是什么原因造成的？北府兵主要招的都是南人，据我所知，南人体力比较弱，大多不擅战斗。
绰：是，南人体力不如北人。北府兵的精要在集中其精锐于前锋，一旦攻坚成功，就会势如破竹。最早的北府兵为桓玄所建，他重金招募彭城刘牢之等骁勇之士，以其为先锋，战无不胜，攻无不克，令敌人闻风丧胆。
泰：好，我大魏也要招募勇士，建我铁骑，成为攻城拔寨的精锐力量。众位将*，你们先退下吧。苏卿，你还有何事奏报？
绰：遵照丞相嘱托，这是下官与众同僚在丞相不在时处理的事务，请丞相过目。另外，今年的吏部铨叙已评定，这是各州郡牧守考评判语，这位裴侠考绩最为突出。
S10
大梁京口北固亭，萧衍、萧宏、朱异、贺琛、何敬容等。
朱异：陛下，前面就是北固亭了，我们歇歇脚吧。
萧衍：北面是我中原神州，自从魏晋以来，衣冠南渡，就难以再回故里。元嘉年间，宋文帝曾经挥师北上，可惜天不假年，只能匆匆回师。此后历代君王，只能依靠这条江、这座山来抵御北方蛮族的侵袭。
贺琛：是啊，当年刘备来东吴招亲，看到这大江险峰，赞叹这是天下第一名山。可惜这大好河山，后来却成了保家卫国的天然屏障。
萧衍：此山名为北固山，此亭名为北固亭，难道就靠这些来巩固江山吗？如今北方两强相争，烽火连天，今日吾等等此山，不能仅仅固守此山，还要有北顾之心，要时刻顾望中原。传旨，将此北固亭改为北顾亭，鞭策后人收复故国。
众人：陛下英明，臣等遵旨。
何敬容：陛下，乡亲们得知陛下回家乡，纷纷前来迎候，现在山口等候圣驾。
萧衍：这些乡亲们都是当年支援朕举义兵的，朕受其恩惠，今日无以为报。传旨，每位相亲赐钱二千，地方郡守在回宾亭设宴，招待族老乡贤，朕要与乡亲们一醉方休。
何敬容：是，臣这就去办。
转镜头
萧衍车驾前行，两边相亲们迎候，忽然一老人手提酒壶出人群，拦住了车驾。
侍卫纷纷叱喝与推搡，老人高声喊道：陛下，小民有话启奏。
萧衍皱眉，终于对侍卫说：住手，让老人家过来。
侍卫让出一条路，老人走到车驾边。
老人：小民叩见陛下。小民乃秣陵人士，今日得见陛下圣颜，着实欢喜。
萧衍：老人家请起，你有什么事情要朕帮你？
老人：陛下，小民没有为难的事情要陛下帮忙，小民只是有一言想对陛下说。
萧衍：哦，什么话，老人家请讲。
老人：小民今年快六十岁了，生于刘宋王朝，长于前齐朝，自陛下登基以来，江南太平，百姓安居。只是陛下用法，急于百姓，缓于权贵。平民有过，连坐株连的往往老幼都不免，王公朝臣有罪，陛下则宽厚以待。百姓穷困难熬，权贵则肆意放纵，这恐怕不是长久之道。小民恳请陛下反其道而行之，宽以待民而严于令官，则天下苍生有幸，国家社稷有福。
萧衍沉默，良久，缓缓说：老人家所说有理。贺琛，回京后，你们御史台上一道折子，就老人家的谏言商议如何改变用法的尺度。朱异，你赏赐老人家吧。
贺琛、朱异：微臣领旨。
老人：小民恭送圣驾。
S12
邺城，大将*府，高澄、高洋在座。
传令官喊：孙腾大人到。
大将*孙腾入见。不肯行礼，澄怒，令左右牵于席外，立于门外。
传令官喊：高隆之大人到。
大将*高隆之入，高洋起，跪拜迎接，称叔父。
高澄骂：你为左仆射、太原公，并州刺史，他不过是大将*，你品级不比他低，你为何要拜他？（脚踢高洋）
高澄：那些相命先生还说你面相贵不可言，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看相的。
高洋沉默着爬起来，入席坐。
传令官喊：崔泦大人到。
高澄起坐，出门迎接，携手入内，分庭对揖，不让而坐，再饮辞去。
崔：下官台府还有公务，先行告辞。
高澄下席送崔，说：父亲本来是想推宋游道为御史中尉，是我力主由你来主理御史台，宋游道为尚书左省。你们两人，一人位南台，一人处北省。进谏弹劾的重任，就靠你们两人了。望你不畏强权，秉公直言，使天下肃然。
崔出袖中弹劾状：此为臣近日弹劾司马尚书令的条陈，请大将*处置。
高澄回席，走进司马子如：司马大人，你上月指使家丁强占城西市口，可有此事？
司马：此事、此事，待老臣回府查问清楚。
高澄打断：不用了，贵府詹事已经在御史台全都招供了。人证、口供和你的签押俱在。来人啊，将司马子如拉下去，关入大牢，等待大理寺审讯。
转镜头
高欢马车行街，司马子如在街角，须发俱白，容颜憔悴，眼神涣散。高欢下车，以膝承其首，为其择虱。
司马子如哭泣：老臣当年从怀朔镇追随丞相，丞相送臣一乘牛车，牛犊已死，唯余牛角。老臣今日所有，都是取之于人。世子将老臣下狱，留下老身性命，老身感激不尽。
高欢：澄儿无礼，冒犯叔伯，兄为其赔罪。只是孩子们长大了，你和孙腾将*虽然都是我的故旧，但我居晋阳，邺城由澄儿主*，我也无能无力了，阁下好自为之。
司马子如叹息，低头。
S12
岭南，交趾。
一群*士在一家门店前，店主不停赔礼。
店主：本店不收新钱，*爷请给小的银子吧。
*吏：凭什么不收新钱，这是本朝官铸的，你这家店竟敢不收，是想造反了不成？
店主：*爷息怒，不是小民不想，是这小店只是小本生意，原来我们都是用金银结账，明码实价，小的还能挣口饭吃。自从用了新钱，到手的五铢钱，到官府换银子，却只能换到八成，那二成的收益就白白没了。我这小本生意，哪能抵得了这个损耗啊。再说了，同样是挣了钱，荆、楚一带只能换七成，到建康却能换九成银子。本店要到吴越一带进货，又有一成的损耗。*爷您看，那几家店铺都入不敷出，已经关门歇业了。
*吏：咦，你这个刁民，哪有这么多抱怨废话。这五铢钱是我大梁皇帝御批铸造的，你敢不收，看刺史大人如何收拾你。
这时，一旁的几位书生围拢了过来，其中一位叫李贲的书生过来解围。
书生：这位*爷息怒，店家这么说，确实是实情。草民昨日亲眼所见，有店家收了新钱，到钱庄才发现是私铸的假钱。店家夫妻双双上吊自缢了。
*吏：谁让你来多管闲事的。来人啊，给我打。
民众：这帮官府的人，欺人太甚了。
民众：这都是刺史大人放纵的。
民众：官府如此欺压百姓，日子没法过了，反了、反了。
围观民众拥上，推挤*吏，骚乱开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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