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汤显祖与黎川
汤显祖(-),字义仍,号海若、若士、清远道人。江西临川人。明代戏曲家、文学家。以戏曲创作最为杰出。戏剧作品《还*记》《紫钗记》《南柯记》《邯郸记》合称“临川四梦”,其中《牡丹亭》(即《还*记》)为代表作。诗文有《玉茗堂全集》四卷、《红泉逸草》一卷,《问棘邮草》二卷。
汤显祖是否到过新城(今黎川)?他的文集未见提及。虽粗粗浏览过《玉茗堂全集》目录(影印件)以及徐朔方笺校的《汤显祖诗文集》(PDF版),一目十行,可能有所遗漏,故一时难以考证准确,但基本肯定他未到过新城。从今黎川一些家谱及相关著作中,发现汤显祖与新城籍不少官宦、学者有过诗文酬唱,其《文集》亦有录。下面简略谈谈汤显祖与新城人士的一些交谊。
汤显祖
对象之一:邓渼无疑是汤翁新城最好的朋友
邓渼(-),字远游,别号壶邱,自号箫曲山人。万历甲午年()乡举,万历二十六年()戊戌科进士。县城南津人。御史邓澄堂弟。
(1)初相识。万历二十九年(),邓渼浙江秀水县令任满,抵京述职后回老家新城,途经临川,顺道拜访了素已闻名的汤显祖。邓渼比汤翁小19岁,应为后辈小生了。汤显祖的《答邓远游侍御》信函,起首便言“慢门下甚”,可见他视邓渼为门生的。
是时,汤翁辞任遂昌令已三年;正月,吏部更以“浮躁”罪名追论汤显祖,撤职论处。所以汤翁正赋闲在家,专攻“旁务”戏曲,作《邯郸记》。两人的相识,便有了之后的鸿雁往返。邓渼《春日述怀寄汤义仍五十韵》云:“……自笑名为累,谁知意所忺。以予婴世网,念子独南潜。客坐闲垂钓,妻锄并拥镰。游鱼窥砚沼,微雨映书笺。句琢文心巧,时推笔力铦。七襄劳组织,一字费针砭。善戏非为虐,雄文合愈痁。……”全诗共字(包句号),将生活的艰辛与苦楚入诗,也将文人的戏谑与愁闷入诗,既为汤氏感叹不平,也为自己奔波兴叹。
相信邓渼有不少唱颂汤老师的诗篇,可惜其文集已佚,实为憾事。汤显祖作有《次答邓远游渼兼怀李本宁观察六十韵(有序)》,序云:“予自辛丑()蹲伏家食,得交秀水令邓君远游。尊酒疏灯,久阔谈宴。而良书美韵,沨沨其来。情无泛源,藻有余缛。……”此诗界明了与邓渼初次相识的具体时间。
(2)袪疑窦。上述汤显祖《答邓远游侍御》信函,内容与《六十韵》诗序几乎一致。徐朔方先生认为此信也作于年,本人持不同看法。从字面“侍御”来看,此信应写于年之后,因为此之后邓渼才升任御史。邓渼自序《留夷馆集》云:“谒选,得浙之浦江令,寻调秀水,丁偃师府君艰。服阕,补内*,以高第征选御史。”万历戊申年(),邓渼自河南内*县令提拔为“侍御”,即监察御史。邓澄《明故中议大夫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蓟门壶邱公墓志铭》说得更清楚:“戊申,弟自内*征入,补浙江道,故事入台。公燕旧主新客,弟是日列宾位,予为主,合堂哄然一笑。盖考选命不下久,入补者薪积,然昆季同台,亦仅余与弟。”“故事入台”,即援旧例升入京师御史台阁。是时才开始担纲御史之职,所以《答邓远游侍御》只能写于此之后。
邓渼自序《红泉集》云:“予以壬子()冬从南中得代,便道回家。”年,有人接任邓渼的滇南巡按一职,所以他于该年冬返回老家。一见年事已高的母亲吴氏,便“抱头痛哭,奈何以腰间尺组而易膝下斑斓欢心”,当时遂决定不再出仕,期间连上了三道乞休疏于朝廷。但不允。“俄调外台,有济上备兵之命,简书严甚”。“调外台”,即因邓渼未入内台,遂改调为外台御史,也就是以御史之职兼任地方官。朝廷命令邓渼调任山东济上兵备道员,而且推促非常紧迫。适此时,母卒。《壶邱公墓志铭》说,邓渼“在滇且四年矣。代归,外转备兵济上,未上。寻丁叔母艰,服阕,任金华”。即离任云南巡按时,本来又要调任山东,但没来得及,“寻丁叔母艰”——邓渼母亲去世了。守孝期满后,才再补浙江任按察司副使、金华分守道。这其中一个节点就是邓渼母亲的卒年要搞清。按,父亲缑公继娶吴氏——邓渼生母,“卒于万历乙卯()八月二十三”。为此可知,邓渼于年回新城,至年母亲过世,及丁忧三年,大概有六七年在家,但丁忧期间好像被“夺情”。待考。
为什么要拉杂这么多内容,是因为不少汤显祖研究专家搞错了方向,以为邓、汤两人第二次见面后,邓渼才赴云南巡按任。这是不对的。相反,是卸任云南巡按后回籍才有了两人的再次相晤。
(3)再聚首。邓渼刚一返回老家,就有意去临川探访已11年未再谋面的汤老师。
汤显祖作有《闻*太次计偕过别邓直指新城,遂游姑山,有所爱怜,特迟来棹。至闰冬仲过予,止其行,暂住芙蓉西馆,立夏南旋,燕言成韵,用纪胜集云尔。十四首》,将全程交待得很明瞭。邓渼刚到家不久,广昌举人*太次要进京赶考,好心从家乡广昌经南丰绕道新城会晤邓渼,并向他辞行。邓渼遂陪他游览南城从姑山。为此,直到本年闰十一月,两人才先后漫游到了临川。短暂聚会后,太次北上赴京,汤翁作《送*太次上都》一诗为赠;邓渼则留下与汤翁作伴,一住就是半年。
这里也有个关键时间节点,即诗中所指的“闰冬仲”。查万年历法,当时惟年有“闰冬月”。冬月,天文学上认为是从12月至2月,中国习惯指立冬到立春的三个月时间,也指农历十月、十一月、十二月。那么,该年闰冬月又指哪一个月呢?即第二个十一月。而“闰冬仲”,则指闰十一月中旬。
邓渼自序《红泉集》时说“予以壬子冬从南中得代,便道回家”。这个“冬”,可视作年的初冬,即农历十月初。回到家后虽然与母亲“抱头痛哭”,依依不忍遽离,但因*太次来访,自然还得抽时间陪陪朋友的,便有了南城之行。*太次先去了临川,邓渼仍回了一趟新城或他事耽搁,不久再出发前往临川拜晤汤翁。所以,邓渼比*太次晚一点抵临川,《十四首》中第三首原注云:“会邓远游至,夜集。”
半年时间里,两位忘年交“尊酒疏灯,上下今昔”,自是少不了一番诗有别肠。汤翁共写了十四首七绝,从冬至、腊月、除夕,写到第二年的元旦、元宵、社日、花朝、上巳到立夏告别,借节抒怀,借景赋寓,将他们之间的喜悦、烦闷、寄望、鼓励表白无遗。
此三人,被当时学者朱谋讳(宁献王朱权七世孙)夸上了天。朱氏说:“当今之诗,抚(州)建(昌)独盛天下,作者往往奉为师法,若汤祠部之《玉茗堂》,邓侍御之《南中集》,皆其诗选也。”把*太次与汤显祖、邓远游三人的大作比为峨嵋、五台、华岳三座名山,说他们“华文秀句,直超王(维)、岑(参)、高(适)、孟(浩然)而混一”。倘使朱某人是欧阳修,我国文学史上又多了三座高峰。
对象之二:方外之交无明慧经和尚
慧经(-),字无明,俗姓“裴”。江西崇仁县人。21岁寓居新城洵溪,在一居士家偶然见到《金刚经》,“阅之不终卷,忻然若获故物”,从此便断荤腥,并发心出家,不久投入新城廪山寺高僧蕴空常忠门下。三年后,慧经离开廪山,挂单峨峰山付兴寺(今洵口镇洵口村江家门),再三年悟禅,遂得剃发受具戒,许入室,得印可,为曹洞宗第26世第35代,时为万历三年()。
慧经先后在南城宝方禅寺、新城寿昌寺等地驻锡,并开创了晚明曹洞宗——寿昌禅系的中兴局面。明末,佛学大盛,禅理充斥,士大夫多将儒释合而为一,所以,汤显祖崇禅实也必然。
汤显祖虽没到过新城,但他到过南城无数次,曾在从姑山从学于罗汝芳,可能就是往来南城期间去宝方禅寺拜见过无明和尚。《寿昌无明和尚语录》有慧经答汤显祖的一首诗和一封信,但《汤显祖诗文集》中未见他赠无明的诗文。无明《答汤海若祠部》诗曰:“举措施为看起因,了知起处即心明。头头总是西来意,法法全彰最上乘。”万事万物的产生都有缘由,明白这个客观存在自己就会心明意会。这简直不是禅宗弟子说的话,而是唯物辩证法的通彻。其《答汤海若祠部》信函则曰:
山僧窃见,祖庭秋晚,正法欲湮,所藉以寄佛慧命者,唯是《五灯》之存。故不辞绵弱,竭力刻成。向者,愚徒昌渎清光,蒙惠序文,如获瑾璧,内云:“强项魔王,痴心调达,跳出五灯之外,不殊一打鼓之弄琵琶,妙哉,妙哉。”见地如斯,令人敛裣。若非曩植宗乘真种,曷能言及此乎?令嗣天性纯一,谛加信向洵同坑,无异土也。第自愧一介野衲,潦倒隈林,不堪齿录,何缘远沐桥梓,同音赏鉴,岂非夙缘有在,故复会于兹时乎?伏异居士运天然之本,有释幻化之元,无超三界之迷津,佐一乘之觉胤自利,利他共证宗猷,庶不孤宿,生操进者矣。谨修寸楮,敬布谢忱,伏惟垂鉴,不胜瞻注之至。
信里说,“向者,愚徒昌渎清光,蒙惠序文,如获瑾璧”,此序文就是《五灯会元序》,汤氏诗文集有载;又说“复会于兹时”,证明两人早已认识。但匆匆扫视汤氏诗文集,并未发现“无明”或“慧经”的名号,反而是达观和尚,却与汤氏莫逆交欢,诗文极富。
对象之三:“三朝直臣”张槚及其子洪沙
在汤显祖《玉茗堂全集》卷二第8页中,有一篇《大司马心吾张公年谱序》。张心吾即新城洵口的张槚。
张槚(-),字养之,改字叔养,号心吾,别号“淇园居士”。嘉靖三十八年()已未科进士。邓元锡表弟。张槚撰有《自序年谱》,家谱中未载汤序。汤氏《谱序》说张槚“生平所为,兴起生全,本末大致,家国兼之,其中可异者数焉”——胆囊毛糙的张槚,似乎老让领导不省心,比如建议起用被严嵩打压的良臣、弹劾首辅高拱、与张居正格格不入……自然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。三起三落,最终仍官至工部侍郎,难怪汤显祖会说“异数”。同样忤逆过张居正的汤氏自然肯定张槚的至情至性,说“公为人至性,外顺内健,与人庶几易亲而可从。顾前后遭历,未尝不险以阻,阻而因以通,险而常以夷。盖乾坤之候,家国之变,大故若斯之难也。为人先者,要以椎讷好施与相贻,必食其报;为人后者,常以忠直笃行,自致休显,当益长。是则其尽然可知者”。
从现存资料中,我们无法窥知汤显祖与张槚是否结识,或在哪相识。但我们知道,汤显祖与张槚长子洪沙比较友好,至少汤氏文集有关于洪沙的两首诗作。张氏家谱载,张应祥(-?),字长卿,号洪沙,张槚长子,以父贵恩荫官生,援例授主事。若说汤显祖视张槚为长辈或同辈,那么洪沙比汤翁小太三十岁,自然该是晚辈。若论老师罗汝芳为张洵水学生,洵水是张槚堂兄,那么,汤显祖应视张槚为师祖辈,洪沙则为师叔辈了——因为汤翁诗中对张洪沙的身份没有原注,笺校者徐朔方先生一时找不准方向,怀疑洪沙是新建县人张位的儿子。这是不对的。
汤翁的《寄建武张洪沙公子游武夷六绝》,张氏家谱也录有,此以汤集文字为准,云:
清颜如月思如云,长要偷书水翠裙。
何处玉笙风飏起,寥天吹向武夷岩。
夜*清啜建溪茶,六月空寒褥翠霞。
莫作乡人苦相唤,楚西公子字洪沙。
避伏怀仙向赤闽,飞鸢水外浥行尘。
中峰置酒邀灵雨,还是张家十二人。
公子风流醉亦醒,城头枕障万山青。
都将赤日冰壶水,并作秋河洒幔亭。
冰簟香销酒复清,何须六月望仙行。
武夷若问水清浅,为道龙沙高过城。
羽扇轻将鸾鹤招,幔亭风雨隐晴霄。
不能惊得张公子,箫曲峰头惯弄箫。
虽明知汤、张有交谊,却苦于史料不支撑,考稽不出时间、地点、机缘等因素,难以明暸他们之间的情谊深浅。诗中,出现了新城的两个地点:飞鸢、箫曲峰。汤翁口口声声称洪沙“公子”,便知他以年高自居,视洪沙为子侄辈了。
有一年元宵,张洪沙赠送了一对彩灯给汤显祖。汤翁自然落得高兴,挥笔《元夕洪沙公子远致高灯却谢二首》为赠,云:
编珠洗翠燄楼台,细雨和风酒一杯。
巡簷忽睇开云月,清夜同谁赏笑来?
八闽传豔见高华,三市烟宵此一家。
玉字满堂风带起,翩翩公子自洪沙。
张氏家谱中还一篇张世榖写的《高祖少湖公传》,也提及过汤显祖。说:“榖生也晚,欲次其略入家乘,又惧失其真以诬先人,惟是敕命尚存,而临川玉茗先生墓志颇核,因得据为传略。”按其说法,汤翁显然为张少湖写过墓志铭,但十修家谱未载,汤氏文集也无录。
对象之四:新城其他名士
(1)杨思本(-?),字因之,樟村人。著有《榴馆初函集选十卷》存世。明末清初,当时的江西新城县可谓动荡混乱,云诡波谲,仁义之士铁骨铮铮;文人擅场,呐喊摇旗,志学之士人才辈出。为抗击清兵,有死于南京的*端伯、死于福建的涂仲嘉,死于江西宁都的涂伯昌,更有死于本地的涂国鼎、李翔、涂不害,等等。而展露头角的文人呢,太多太多了,其中便有杨思本。他的侄孙杨日升于康熙甲寅年()作的《榴馆集序》说:“盖先生(指杨思本)生神熹间,正吾乡文章坫坛之秋,前辈陈大士(陈际泰)、罗文止(罗万藻)、章大力(章世纯)、艾千子(艾南英)诸君子以古学力挽颓趋。先生毅然与之上下其议论,诸公咸为推殼。”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,可我以为一点都不谬离,尽管不失自说自话之嫌。清王士祯《海洋诗话》也说过“今日善学才调集者,无如江东宗元定久、建昌杨思本因之、太原赵瑾懿侯”。可见杨思本自是才名不疏。
我们知道,“临川四才子”陈、罗、章、艾本就是汤显祖的弟子,因缘际会,可能杨思本也得机会请教汤翁。杨希闽《乡诗摭谭》是这样说的:“因之公为吾家十四世支祖,生明万历间。乡先辈如汤义仍、陈大士诸公,均尝接其謦欬而挹其道味,故所作具有典型。汤集有《赠杨因之》二绝句,备见倾倒。”所谓“謦欬”,本意为咳嗽声,引申为言谈教育。是说杨思本接受过汤显祖与陈际泰的耳提面命。
其实,两人认识的缘由,杨思本在《榴馆初函集自序》中道清了。他说:“余序江如僧《游草》,汤若士先生读之,亟愿得余一见。余是以得交汤若士先生。”从自序中,惟看不出具体结识的时间。杨思本另一篇《与潘师》提过:“往,既得受业汤若士先生之门,颇有所窥。”然后才从学于潘老师,再拜涂敬源老师。可知,杨思本实为汤翁私淑弟子之一。
汤翁《九日送杨因之归新城二首》,云:
芙蓉一面绕池开,病肺萧然客数杯。
正自江南苦秋热,飞猿雨气坐中来。
送客将归一举觞,素衣云影护新霜。
明年九日能相忆,两地争高华子岗。
(2)江如僧,名佩,字守默。县城西坊人。同治《新城县志》将其列入“孝友”。江如僧很有才气,厌举子业,专力于诗歌古文,与本县邓澄、*端伯、涂伯昌、杨思本交往唱和,过着半隐居生活。与外地朋友,除汤显祖外,还得交当世名流如刘石闾(刘一焜)、李云杜、焦澹园(焦竑)等人。江如僧《游草集》已失,本人没见过江氏家谱,甚至也未发现其一首诗文存世。汤显祖却有《送江如僧暂归麻源往九华作二首》,云:
空江六月火流天,汝向千峰摘九莲。
一梦雨花秋色里,海光初霁秣陵烟。
侍郎书屋旧吾家,衣带常沾金地霞。
为问麻姑水清浅,几看江上侧莲花。
麻源在南城,“送江如僧暂归麻源”,难道江氏此时居于南城?不很清楚。九华是指安徽青阳县的九华山,故有“汝向千峰摘九莲”句,因九华山有九峰如莲花之说。因为汤诗没有原注与笺注,所以让我这样非专业研究者难以探知其背景,留待专家吧。
(3)*象春,字公元,资溪(今黎川资福)人。九岁能作文,十三岁入郡学,读书过目成诵,人们以为他“取科第当如拾芥”。可惜怀才不遇,就是考不中。所作诗词与古文,清丽芊眠,汤显祖常叹服称道。汤显祖有《答象春书》:
大江以西,乃有*先生者,载籍极博,发天苞地络之文;才思殊腴,倒珠海瑶山之笔。奏牍可以三千,而无缘索长安之米;对策几乎六十,而不获奉贤良之诏。人无足与之语,天有所不可谋,良怖其才,深悲其遇。不佞早策步于先醒,晚垂精于后死,逾六望七,委笔墨以颓唐。越陌度阡,叹知游之契阔,忽承骈语,喜溢新知,何今兹而始来?及佳人之迟暮,恐爱之而莫助,感捐佩以何言?闻将弃小儒之文,业已领大乘之教,割尘情于绮语,发妙想于灵心,然则此中所为,丽藻云霞,正彼岸所为。空花阳焰,敢因愧谢,竟此愿言,所谓伊人安得褰裳以往,逝肯适我,犹堪秉烛而游。
这段话让我们对*象春有所了解:一是象春读书广博,才气纵横,不论奏牍还是策论,都写得上佳。要知,汤显祖及他的弟子艾南英、陈际泰等,都是明末我国八股时艺的高手,象春的制艺文能得到汤氏矜夸,那断非一般士子可比的。二是汤显祖此时年过六十,且奔七了,自叹英雄迟暮,笔墨颓然,指点不出象春什么。三是得知象春弃举业,游心于佛学禅理,“割尘情于绮语,发妙想于灵心”,既为他惋惜,又对他不役于形外之物而欣慰。
洲湖*氏《六修宗谱序》中,也提到了*象春,不过,写作“象泉”而已。说:“象泉公以《西莲集》数十卷见赏汤临川矣,迄今荡析无存。”可知,*象春的文集亦湮没无存了。
(4)邓植乔。可能因邓渼的关系,汤显祖对邓氏家人有所接触。本县人鄢郢《明经确庵邓公先生传》说,邓植乔,字钧迁,别号确庵,邓澄长子,即邓渼的堂侄,与“南州徐伯聚、临川汤义仍两先生为性命交”。这是传记的说法,未经汤氏肯定;但既敢如此写,当可知植乔与汤翁是认识的。(年5月19日)
作者简介
王建,男,江西省黎川县人,公务员。宴集之馀,打牌笑读;偶吐腹笥,聊以缀文;偏好月旦,兼涉史籍;不歌不啸,无颂无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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